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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芷澜不蠢,自然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她现在冲出去,就算能亲手杀了她,也没法很好地掩藏证据。街上人来人往,总有人瞧见她进了听雨阁。

大魏律法,杀人偿命,就算想缴纳赎金,花上百万两白银,方能降罪一等,根本逃不过流放的命,为了这样一个烂人,不值得她去冒险。

就算为了母亲,她也不该冲动。

见她冷静了下来,顾邵屿才松开手,失去他的支撑后,她身体软得不像话,直接坐在了地板上,不自觉蜷缩成一团,脑袋埋在了膝盖上。

顾邵屿没说话,静静站在一侧,不知何时,他也像小时候一样,挨着她坐了下来。

包厢内静的可怕,落根针都能听到,顾邵屿以为她会哭,然而他并没有听到哭声,他知道她一直很坚韧,便也没有安慰她。

半晌,谢芷澜才抬起头,她白嫩的小脸被压出了红痕,双眸红得像山间的小野兔,她低声道:“母亲走的时候,我十岁,她消瘦得不像话,连粥都喝不下去,大夫说她是生我时,身体受损,加上郁结于心,才油尽灯枯,我时常想,若是没有我,她兴许会长命百岁。”

她恨了自己很多年,甚至觉得母亲不该生她,她也恨过父亲,恨他对母亲不够好。母亲走后,她再也不曾开怀过一日,却从未想过,她是被人所害,才弃她而去。

究竟是哪种毒让无数个名医,都查不出来?

她眼眶发红,没让自己继续掉眼泪,说完,便站了起来,“今日多谢,狩猎时会有两拨人刺杀你,你最好多带些人。”

她戴上帷帽,头也不回地出了包厢,背影透着一股萧索。

顾邵屿出声喊住了她,“需要帮忙时,可以直接找我。”

她脚步一顿,“不必,王爷顾好自己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