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把那两个大胆的字眼吹走,崔墨便装作没听见。
他摇了摇头,“我本意只是希望你能跟着有才华的人学点真本事,没想到你从小谁都不服气的性子,只有在三殿下身边,才能捧着书稳稳坐上一个时辰。”
崔靖想起自己小时候的糗事,露出洁白的牙,笑了。
崔墨意味深长地说:“三殿下的能耐,是福是祸,还未可知。”
宫道上传来数声马蹄,漠北都尉崔垚带着北镇抚司指挥使江德运,还有五六名侍卫,踏着滚滚尘土而来。
到了宫门前,崔垚翻身从马背上一跃而下,昂首阔步地走过崔墨父子身边。
没有寒暄,甚至都没有转头看他们一眼。
崔靖瞪着那不可一世的背影,崔墨却只是含糊地笑了一声,用手上的笏板拍了拍儿子的肩头,然后缓步走上丹墀。
殿门洞开,赵安凡当空甩鞭,司礼监奏起雅乐。
又是一个上朝的日子。
崔靖还是老习惯,跳回车辕上等待。
今日的皇宫一切如常,天高云阔,宫人如织,臣子们仰着虚情假意的笑脸,心照不宣地糊弄龙椅上已近暮年的天子。
而那夜漠北都尉崔垚入宫、迎接的队伍从奉天门离开后,一道暗箭咻咻穿过夜色,射穿三皇子肩头。
——就好像不曾发生过一样。
能摆在朝堂上商量的都不是很什么大事,不过是走走流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