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瑄醉意浓重,呆呆地望着陈定川问:“是这样吗?”
陈定川没说话,支着脑袋摇了摇头,然后昏昏沉沉地阖上双眼。
竹帘似是被这一笑轻轻吹起,风铃动,玉漏滴,两壶空了酒瓮歪着地上,滚至墙角。
李时居放下酒杯,深深看了他一眼。
她后世读过《西厢记》全本,知道这一句并不是最广为流传的香艳名句。
这一句的意思是,自己满腹才学而功名未就,有如贵重的宝剑隐藏着四射的光芒。
这位低调质朴的三皇子,只怕比看上去更有野心。
大概是今晚兴致好,大家都醉意朦胧。
那些该藏在心底,不应公之于众的隐秘,都借着酒意和诗句被吐露出来。
李时居站起身,拉了拉薛瑄道:“很晚了,明日我还得去国子监,薛兄和三殿下也要上朝,今夜散了吧。”
她朝陈定川拱了拱手,“老师再见。”
出门的路已经熟了,便不必崔靖相送。薛瑄打着哈欠踏上木廊,压低了嗓子问:“有件事,我想你还不知道。”
“什么?”李时居一激灵,第一反应,或许同李时维有关。
“好事儿!”薛瑄笑出一嘴白牙,“我昨晚路过贡街,恰好遇上书坊老板,那老板说已经同江南一带的十多个书坊谈妥了《探花笔记》的分销,往后你我大作,便能在南都、扬州、徽州、泉州等地贩卖,那分销费用不菲,你我手头能松快上好一阵了!”
李时居没想到竟是这个,不由又惊又喜,“如今市面上有那么多类似的书,为何分销的是《探花笔记》?”
薛瑄得意洋洋,比出两根手指,“因为作者我昨儿连升了两级,如今已经是从七品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