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得彻底,他还是让顾景给推醒了,睁开没睡醒的眼,有一瞬的阴郁在接触到面前人的目光时,消散得一干二净。
只吃力地撑起身子,抬头去看了眼没关牢的窗子,苍穹边仍是昏黑一片,月亮和碎星子还在上边挂着,更别提太阳升起。
回头无意对上顾景的眼,即便段渊收敛得很好,还是让顾景感到了似曾相识的寒意。
凭空生出畏惧。
“阿渊你别这样看为师,为师一夜没睡,想了很多,也想明白了。你一会儿用完早膳能麻烦去收集点药草么……为师这个病……”
段渊眉头一蹙,把头低着:“不双修治不好。”
能否别老把这词挂嘴边?他脸皮厚,大炮都轰不破,可顾景害臊啊。
不免声音轻了很多,换了个话题:“昨日李非燃那畜牲的一掌,打我胸口,伤着了,想治疗下。”
“行,弟子这就去,早膳可以晚些再用。”
“你啊,可千万别入魔了。”
起身穿衣重新束好发的段渊嘴角带笑,应了声推门离去,在关门之际,压制住的情绪爆发出来浑身散着让人胆寒的嗜血狠戾气息。
他阴测测笑,眼底的涌动的血色邪魔慢慢浮现。深邃无底的黑眸深处充斥着无数的卷帘,抬起的指尖迷恋地去轻抚木门,上边的纹理刮过指腹。
“弟子的耐心可没这么好,若说入魔,心魔定是好师尊您呐。”
段渊一字一句的启唇,嗓音如沁入冰水般透彻。
里边那人浑然不知。
顾景伸着懒腰,把段渊赶走后,舍得般松了口气,连躺在床榻上的姿势明显放轻松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