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公冶循卜卦的时间更久,待到结束之后,却不曾将结果告知于他,书就在白纸之上,折叠三次递到他面前:“大将军,归家之后再看吧。”

窦敬躬着身,双手接住,小心的收到了衣袖之中。

公冶循便合上眼睛,显露出疲惫的样子来:“走吧,你我缘分已久,以后不会再见了。”

略顿了顿,又说:“窦郎,擅自珍重啊。”

窦敬心下着实惋惜,到底不曾违逆,起身郑重拜道:“先生,还望珍重自身。”就此辞别。

他转身之后,公冶循睁开眼睛,如当年二人初见时窦敬目送他离开时一般,目送对方离开。

“痴人!”他一声长叹。

老仆在一旁,也叹息着道:“您只是告诉他,庄悼太子之子有着天子的命格,却没有告诉他,将其迎立入宫,是不是正确的做法。”

公冶循道:“你从前只称呼他为窦郎,又是从什么时候起,开始称呼他大将军呢?”

老仆想了想,说:“大概是从梁夫人闭门不出,幽居佛堂开始的吧。”

……

窦敬听从公冶循嘱咐,一路只管小心揣着那张纸,却不敢开,直到归家之后,方才将其打开。

上边只写了一首简洁明了的七言诗。

更休落魄贪酒杯,亦莫猖狂乱咏诗。

今日捉将宫里去,这回断送老头皮。

窦敬看得心生不安。

捉将宫里去——难道日后他会在宫中出事,亦或者被押送宫中吗?

断送老头皮——言外之意,便是他会死于非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