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我想想……”

窦敬神色阴晴不定,又重复了一遍:“叫我想想。”

武城侯虽然心急如焚,奈何却也不敢在此等大事上违逆父亲的心意,只能神色焦灼的跪坐在其下首,等待窦敬的决断。

没有人注意到,窗棂上有一道影子停驻几瞬,又迅速的离开。

事实上,即便真的有人发现了,也不会觉得奇怪。

因为那是跟随窦大将军多年的心腹,曾经跟随窦敬参与过反正之战的将军府长史岑纲。

他迅速离开了前院书房,神态自若的绕过长廊别院,最后来到了大将军府的后院,向守在门外的使女说:“请告诉夫人,岑纲前来拜见。”

使女入内通传,不多时,又出来传话:“夫人请长史入内叙话。”

内室之中,梁夫人仍旧是一袭素简,见了岑纲,便了然道:“你来见我——大将军果真已经到了穷途末路的时候吗?”

岑纲恭敬的回答她:“武城侯提议起事,大将军还在迟疑。”

梁夫人笑了。

她神色中有一种名为缅怀的情绪:“反正之战的时候,他不假思索,便答允起事,当年的果敢与决断,现在的他已经不会有了。”

将手中那串佛珠搁置到桌上,梁夫人淡淡起身:“做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命,当年他评价敌将的话,现在该送还给他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