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朔入门之后,照旧向皇帝行礼,旋即又将勘察后得出的结论禀告于上:“珍贵妃一事,或与雍王府上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又将自己查到的事情细细讲给皇帝听:“密道所在之处的那处府邸,被查出是挂在雍王府长史名下的,几经周转,的确做不得假。”

“那两名假内侍进了诏狱,一个寻机自尽,另一个抵死不肯开口,臣见撬不开他的嘴,便大胆从雍王府逆推,果然发现雍王府上有两名擅于缩骨易容的门客,正与那二人特征严丝合缝……”

李元达听得默然。

此时更深露重,窗外夜虫低鸣,一阵寒风自半开的窗扉吹入,冰冷彻骨。

姜朔跪在地上等了又等,却始终不曾听闻皇帝发话,小心翼翼的抬起一点头去看,却瞧见了令他惊骇欲绝的一幕。

皇帝孤身一人坐在御座之上,神情戚然,一滴眼泪顺着他坚毅的面颊飞快的滑落,进入厚重华贵的地毯之后,很快消失不见。

“朕与雍王,兄弟也,一母同胞,何以至此!”

姜朔心头忽然涌出一股极为复杂的情感来。

而皇帝很快平复了情绪:“朕记得你是内卫副统领?”

姜朔道:“是。”

皇帝道:“你做事很妥帖,朕很中意。以后,你便做正的吧。”

姜朔心脏猛地一颤,一股喜意油然而生。

他全力克制住自己,没有显露异色,毕恭毕敬的应了声:“是。”

见皇帝再没有什么吩咐,姜朔站起身来,低着头快步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