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夫人闻言大怒:“怎么,他来送礼,我不高兴,难道还要耷拉着脸?”

“从礼法上讲,咱们府上是他的外家,他送东西,我收下,有什么不对?!从利益上讲,这些年他在北方经商,到处畅通无阻,难道是章家使的力?他赚了钱,分润给我们些,我如何收不得?!”

发泄完之后,眼泪又下来了:“咱们是勋贵人家,日子好好歹歹,都要看圣上的脸色,你如今已经被夺了官,二房的叔叔也被去职,外甥是亲的,难道兄弟、侄子便不是亲的,儿子就都是外人养的不成?!”

靖国侯世子默然不语。

恰在这时,外边小婢怯生生前来传话:“太太,舅太太来了,脸色很不好看……”

世子夫人听罢,便也硬生生的止住了泪,催促丈夫道:“我娘家的人,我自来应对,只是终究治标不治本——你难道没有舅家?真要为了一个外甥,拖着全家人一起死不成!”

靖国侯世子叹了口气,拍了拍妻子的手,转身从后门绕去正堂了。

靖国侯夫人也是六十余岁的老人了,老泪纵横,对丈夫道:“咱们有三个儿子,却唯有这一个女儿啊,六郎又是独子,他出了事,不是逼静娘去死吗?”

二房夫人进门听见,迎头啐了一口:“我呸!为着那个下作的小娼妇,全家人的脸都被扔在地上踩了多少年,依我看,她是早死早超生!”

靖国侯脸色一沉:“弟妹,你好歹也是书香门第出来的,别把那些个脏话挂在嘴边,没得叫人轻看你的家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