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入门之前,便隐约能够预料到天子的惊怒,此时虽然惶恐,却也不算毫无防备,当即便在严丞相的带领之下跪倒,拜道:“圣上,臣等绝无私心,所作所为,俱都是为了社稷跟宗庙啊!”

严冲苦口婆心道:“圣上,雍王行此大逆不道之事,如何还能继续存活于世?若如此,天下藩王谁又肯安分守己呢?!”

李元达却不与他分辩此事,只冷冷哂笑道:“丞相好威风,好气魄啊!您一声令下,便有百官前去为雍王送终哭丧,这等号召力,岂不是胜过朕这个天子百倍?!”

“雍王是先帝的嫡子,朕的骨肉兄弟,丞相要他三更死,他便活不过五更去,您有这样的本领,做丞相岂不是屈就了?朕把这宝座让给您,如何?!”

这岂不是诛心之论!

严冲脸上霎时间没了血色,摘下官帽,再三拜道:“圣上明察,臣岂敢有此大逆不道之想?老臣对天发誓,绝无半分不忠不孝之心,若此言为虚,天地之所不容,人神之所共斥!”

李元达神色戚然,极寡淡的笑了一笑:“人心隔肚皮,谁知道呢?”

复又哽咽道:“我只知道,我同父同母的亲兄弟,昨日夜里孤零零的死在了诏狱!”

说罢,放声大哭,哀戚不已。

如是一来,别说是柳太傅与庞司空,就连严丞相这个刚刚被诛心的人,都不能再说什么了。

最后,还是飞奔而来的一名内侍打破了满室凄冷。

“圣上,陈嬷嬷带了太后娘娘的遗诏前来——”

御书房内众人皆是一惊。

李元达满脸是泪,愕然抬头,哽咽着道:“陈嬷嬷何在?速速请她老人家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