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步下玉阶,亲自去迎,当先跪拜,而群臣在后,岂敢不从?

最后,也唯有昌华长公主仍旧僵立原地,将满口银牙咬得咯咯作响。

双红侍立在全太后身边,见状眸光一寒,疾言厉色道:“长公主既见了太后,何以不肯屈膝问安?您的孝道在哪里,教养又在哪里?!”

昌华长公主几时会将这样一个婢女看在眼里:“放肆,你竟敢如此跟我说话?!”

全太后神情温和,语气中却有一种从容不迫的力量:“双红是在替我阐述我的心意,又说的有理有据,何罪之有?昌华,你见了我,何以不肯跪拜?”

昌华长公主心里憋了无数句狂妄之语要说,然而她自己也知今日势不如人,且自己理亏,再见满殿众人皆以跪拜,自己到底不好过于例外。

几番为难,百般羞辱,她终究还是低下了那高贵的头颅,不甘不愿的屈膝向全太后请安。

全太后微微一笑,目光里一片冰冷,却没有再去看她,转向群臣之时,神色变得严肃起来:“我今日到这里,是因为听到民间风传,江相被下狱问罪,乃是一桩冤案。”

“先帝在时,与江相君臣相得,我在内宫,也知道君臣二人之间的感情极为深厚,说是肝胆相照,亦不为过。这样的深情厚谊,江相又怎么会对先帝做出不敬之举?”

说到此地,她叹了口气:“江相有功于大周,这样的人,怎么能够随随便便的就被处以刑罚?因为此事疑点重重,所以我重新审问了当日指控江相的侍从们,不想,他们却给出了与从前截然相反的证词——”

全太后话音落地,便有人押解着数名内侍进殿。

当先之人痛哭流涕,懊悔不已:“太后娘娘恕罪!当日之事,实在是孝昭皇后以我等性命威逼,我们才不得已而为之,太后娘娘明鉴啊!”

这群人最晓得见风使舵,当日能因为权势而拜倒在孝昭皇后面前,为她去做假证,今日又如何不能跪倒在全太后面前,为她驱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