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尉被上司用那种想吃人的目光盯着,即便是个傻子,这会儿也能察觉到不对劲儿了:“难道他爹又傍上了新的贵人?”

他马上警醒起来:“我这就去给刘公子批假……”

县令心好累:“这事儿你就别管了,出去吧。”

自己平复了好一会儿,才使人去给刘彻传讯。

先是报喜,掩人耳目:令尊高升了!

然后是真实目的:给你批三个月的假,赶紧回家跟父母团聚吧。

送信的人回来告诉县令:“他说知道了,又说本朝年假向来不过十日,而他入仕不到一年,还没到能够休探亲假的时候,个月便不必了,二十日足矣。”

县令心说才休二十天啊?

光路上就得耗费多久啊……

只是长久以来,他已经足够了解皇太子的脾气了,也没质疑,只是很客气的使人去道:“只管轻装简行上路便是,行李和物产可以让县内的差役送去,路上也轻便些。”

这一回,刘彻接受了他的好意。

这十里八乡总共也没多大,新上任的啬夫要回家探亲的消息传出,诸多百姓前来相送,殷切之余,恋恋不舍:“您还会再回来吗?”

刘彻骑着一匹劣马,怀里抱着一只竹筐,筐里还塞着两只鹅。

见多了波谲云诡的政治风云,他有些不适应这样直白又诚挚的言辞,出神几瞬,郑重应声:“会回来的!”

就此跟魏不疑一处上路。

相较于从前离开长安的时候,他们都长高了,眉宇之间也平添了几分豁达舒朗,身形也更结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