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听儿子说了这些话,皇太子妃短暂的停下手上的动作,对着儿子明显难掩兴奋的面庞看了一会儿,却是发出了一声叹息。

刘进那颗发热的头脑被泼了一盆冷水——他知道在皇室里母亲和父亲是不一样的,他们永远都有着共同的利益,所以他也没有丝毫的伪装,眼底不由自主的流露出了几分委屈。

“母亲,”他有些难以置信:“您不为我感到高兴吗?”

皇太子妃继续着织布的动作,机杼声不间断的传到刘进的耳朵里。

同时,她那平和的声音缓缓响起:“陛下见到海西侯失礼,心中不悦,你父亲马上奏请他暂且避往偏殿,自己留下料理此事。而陛下在得知你父亲那在你眼里出格的行径之后不怒反笑,这说明你父亲的行事风格是陛下所欣赏的,父子一脉,极其相似,不是吗?”

刘进听得有些不解,却也知道母亲是有意教诲自己,遂一掀衣摆,跪在了母亲身旁:“是的,父亲跟祖父其实是同一种人。”

皇太子妃就在这时候看向自己的儿子:“那你呢?”

刘进怔住了。

皇太子妃注视着他,进一步问道:“你像你的父亲吗?”

“易地而处,你能在事发之初就意会到你父亲想要什么样的处理结果,顺从他心意的同时,又不会损害到自己的利益吗?”

“你难道真的就只是在当一个局外人,在旁边看热闹?”

“进儿,难道你居然意识不到,如今的陛下和皇太子,就是来日的你父亲和你?”

刘进如遭雷击,先前的得意与欣喜瞬间荡然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