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永年的眼睛骤然亮了起来:“可是王鹤年王先生?”

钱梅吉笑道:“正是!”

钱永年难免露出几分责备的意思来:“怎么不早说?王先生现在何处?该我去拜访他才是!”

钱梅吉把他劝住了:“王先生初来乍到,房子还是租赁的,家里边有些乱,您不好贸然登门的,既已经说了要来,您只管准备好酒,在家等着,也便是了。”

出门登上马车,李方靖尤且还在回想岳父方才瞬间振奋起来的神色,不像是要有客上门,倒像是要去膜拜神佛。

他不禁道:“王松均在士林间的声望,竟有如此之高?”

钱梅吉脸上便多了些复杂的意味,七分钦佩,三分唏嘘:“他少年成名,蜚声海内,早年多有潇洒肆意之作,人称神仙,被赐金出京之后,体会到民间疾苦,诗词里又多了诸多百姓心酸——这才是父亲格外敬慕他的原因。”

王松均能够影响到的,不只是钱永年,还有李元达。

叫他留在南都,进行南都报的诗词筛选工作,这本身就是一个旗帜,一个符号。

一面招揽天下英才往来南都的旗帜。

一个表示南都节度使礼贤下士,看重文学的符号。

如今神都沉陷,文脉几近断绝,但是在地处西南的南都,节度使李衡大力支持,传续华夏文脉,你们真的不来看看吗?

就算跟昔年的神都繁华没得比,但当个九块九平替总行吧?

王松均如此大才,曾经几度初入宫廷,最终却也没能得到重用,天下惋惜,但是我李衡如今正在用他,这不就表示我比皇帝更有识人之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