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将他外放则容易很多,大奉现在朝政稳固,他走了,右相可以直接揽他的活儿,先帝给顺德帝打的底子很好,顺德帝有很多肱骨大臣可用,他一走,剩下的人立刻会把他的所有活路都堵死,说是把他外放,但是不把他蹉跎十几年,是不会把他叫回京都来的,外放官无召又不得入京,他就算不死在外面,也被毁了一半了。

在朝廷当官就是这样,风光时千人追捧,落魄时万人踩踏,当官就是一条不归路,只有两个选项,要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要么死无葬身之地。

所以,他不能走。

他不走的法子也很简单,那就是让朝纲乱起来,乱到顺德帝无人可用,乱到他大权在握。

江逾白深吸一口气,从桌角处拿出了一张纸。

纸上写着户部尚书,以及户部的一些事。

户部尚书时年已是知天命的年岁了,名郑桥,是先帝时的进士,还是先帝亲口点下来的状元,为官三十载,已是一条滑不溜手的老泥鳅了,正好拿来开刀。

户部其下按地区分了十三司,京城内为三库两堂一衙门,负责管钱的地方叫钱法堂,负责铸钱的地方叫宝泉局,他想要用铸□□的法子乱朝纲,便要先搞定这两个地方。

江逾白的念头转来转去,最终在纸张上圈出来两个人名来。

时间不等人。

他要在被顺德帝外放之前,把这件事搞到风雨飘摇,动摇国本的地步。

书房摇晃的烛火之下,江逾白端坐在书房外,在那两个人名旁边细致的落下了几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