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逾白的神色本是如山间清泉般平静的,但听闻此言后,脸上便多了几分冷意,如同覆了一场薄薄的冬雪,他双手束在身后,长长的袖袍随着风微微飘浮而起,他不讲话,但是老管家已经从他的眉眼之中窥探出了一丝杀意。

没人比老管家更清楚江逾白这些年是怎样走上来的了,他只是看着正人君子,背地里的手段可不软,真招惹到他的头上,倾家荡产满门绝户都是常事,死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

江逾白少年成名,八岁入宫为伴读,十六便已踏入官场,他在皇朝沉浮这么多年,什么样的事儿没看过?皇位更迭权势倾轧暗处勾连多方联手,大风大浪都瞧过了,今日之事,他只看了一眼便知道,江照木此次挨打是一场无妄之灾,也不像是上头那些人动的手,那些老狐狸,都不会用这种幼稚的法子来报复,他都不需要多思考,便能把目标落在许家三子,许青回的脑袋上。

细数一下,现在江家站在风口浪尖上了,大部分人就算是和他有仇,也只会躲远点,不敢

靠过来贸然落井下石,怕被连累,会这样做的,也就只有一个许青回,当然,他也不能乱扣帽子,还是要查一查的。

“江照木这些时日都在做什么?”江逾白昂头望着渐渐亮起来的天,问道。

他这些时日没有时间管理府中俗事,没想到江照木都跑去赌坊了。

旁边的老管家便唤来了江照木的两个贴身小厮,这两个小厮便战战兢兢的将江照木这些时日做的全部事情都讲了一遍。

江照木这些时日做的事情颇为出格,他们这些做小厮的瞧着自家主子一点点堕落失德,心中自然也很不安,但是身为小厮,不敢质疑主子,也不敢去告状,只得忍着,今日江逾白一问,他们便全都说了。

江逾白的脸色越来越沉。

他以为江照木都成了婚了,自当稳重些,所以对江照木放松了看管,却没想到,江照木竟然如此放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