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蕴玉听着她的话,竟从胸腔里溢出一声自嘲的笑来。

她怎么可能骗得了他呢?是他自己在骗自己。

他是那么聪明的人啊,是看一眼犯罪现场,就能推测出作案手法的人,是扫一眼人面,就能看出人心的人,他有什么不知道呢?

若是换另外一个人与他用这种拙劣的手段,他早便把人揪出来,扔到北典府司的大牢里去过一遍刑审了。

他只是——

他只是被情爱迷住了眼,他只是一次又一次的忽略了那些细小的不妥,他只是无条件的相信她,他的心偏了,看到她的时候,总是过滤掉那些不好,为她圆谎,为她找理由,为她扫尾,自然就再也不能用那双眼来寻找真相了。

沈蕴玉脸上的恨意与灰败最后都凝成了一片死寂,看的石清莲心痛。

她突然开始后悔。

她以前为了报复康安和江逾白不择手段的时候,觉得伤害谁都没关系,只要她活下来,他们石家人活下来就好,可是当她看到沈蕴玉这幅模样的时候,她觉得她的心都要跟着死了。

她见不得沈蕴玉难过,沈蕴玉难过,她比沈蕴玉还要难过。

她匆匆抬手去抓沈蕴玉,但沈蕴玉却躲开了她的手。

只几个瞬息,沈蕴玉脸上的情绪便消失不见了,他仿佛又变成了初见时那个冷漠冰寒的北典府司指挥使,看着石清莲的目光冰冷中透

着杀意。

石清莲的眼泪像是一场滂沱大雨,根本停不下来,她哽咽着喊:“玉哥哥,我知道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