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日,他们大人却轻而易举的被激怒了,就像是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山又被勾起了火,随时都要喷发一般。

他隐约间发觉,今日这传话的活儿好像危险啊。

足足过了好一会儿,私兵觉得自己的心跳都停跳了,才听见他们大人道:“她可有说什么?”

私兵回想了片刻,道:“未曾,她只说,劳属下来传话。”

顿了顿,私兵道:“对了,石三姑娘手里一直提着一盏灯。”

倒不是那盏灯有多稀奇,瞧着就是一盏普通的灯,不普通的是,石家三姑娘下马车要提着,上马车要提着,仿佛只有攥着那灯,她才能感到稍微安心些似的。

沈蕴玉的脸色骤然铁青。

他听不得这个“灯”字,只要一听到,就会让他想到过去那日日夜夜,他之前有多盼望那盏灯,现在就有多恨那盏灯。

他的每一个真心期盼过的夜晚,都是石清莲精心设计过的陷阱。

在北典府司诏狱中压了一整日的火又一次顶上头颅,沈蕴玉头顶的青筋都跟着一鼓一鼓的跳,他吸了一口秋日中的冷风,一句“把她赶走”到了喉咙口,又硬生生的卡住。

过了片刻,他终于道:“把她——”

“通知石家人。”沈蕴玉道:“去接她。”

下面的私兵还没来得及应一句“是”,沈蕴玉已经转身离开了。

私兵盯着沈蕴玉离开的背影,竟好似在里面嗅到了一种“落荒而逃”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