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按着康安的性子,不一定能允许石家人过得好,所以他打算将石家人外派,出京去地方当个知府,这一生都不回京城。

结果,他还未曾动手,便接到了康安将石家人满门抄斩的事情。

何其荒唐!

康安为女帝,本就有违祖命,朝堂被他压下一半,另一半是被太后压下来了,康安又作为皇族唯一的子嗣,才能成功上位——之前,还有大臣举荐江南的南康王,但南康王在江南逍遥自在,无意继承皇位,此皇位才堪堪落到康安身上。

皇位来之不易,康安行事自当更小心谨慎,不留话柄才行,可偏生,偏生康安竟如此行事!

“你当真以为坐上了皇帝,便能高枕无忧了吗?历代皇帝,谁如你这般肆意妄为?你真当这天下是你的天下了吗?大奉门阀倾轧,豪门林立,权利交织之下,皇位须有诸多考量,我为你殚精竭虑,才有你今日之荣光,你怎可如此肆意而为?”

江逾白心口都被康安气得发疼。

康安最开始还有心与他解释两句,但到后来被江逾白的话刺到了,也毫不留情的反驳道:“朕已是女帝了,有什么是朕不能做的?不过是杀了几个人而已,一个小小的户部右侍郎,朕杀不得吗?摁死他和摁死一只蚂蚁有什么区别!”

江逾白少见的暴怒,他吼道:“你是君主!你与我胡闹无所谓,你故意设计陷害石清莲入狱无所谓,这是你的私情,但涉及朝纲,你不得如此!你今日杀一个户部右侍郎,明日是不是要杀一个刑部右侍郎?后日是不是又要杀一个户部右侍郎?左右全天下的人都没你尊贵,你是不是想杀谁就杀谁?”

“康安,没有官身的蝼蚁你可

以随便踩,但有官身的人,你不能随意动,纵然你比他们权势大也不行,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你——”

“够了!”康安大吼一声:“说来说去,你不就是舍不得石清莲吗?你别以为朕不知道,你一直琢磨着把石清莲偷偷养起来呢!”

江逾白到了嘴边的话一顿,随即蹙眉道:“休得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