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画的是翠竹图,竹节上有纤细的竹叶在随风飘动,窗外北风拂过,厢房内地龙烧得很旺,江逾白对康安的声音置若罔闻。

他安静地继续绘画,金玉云纹碧狼笔在上好的江南云烟纸上走过,留下一片秀美挺拔的竹叶。

“江逾白!”康安急了,她一把扯过案上的画,喊道:“之前的事情是我不好,是我错了,我也给你道歉了,江逾白,你不是想当权臣吗?你不是想名流千古吗?你在一个翊坤宫里,你怎么名流千古,你怎么当权臣?”

江逾白只觉得嘲讽。

她什么都知道,他的志向,他所做的事,她一清一楚,但是他没用的时候,她就把他囚起来,肆意过她的女帝生活,现在朝纲不稳了,她又把他丢出来,让他来当刀。

他之前说的果然没错。

康安,就是这么个极度自私的人,她永远学不会什么叫“收敛”,什么叫“以己度人”,她只知道不断的满足自己。

这样的人——

江逾白终于放下了手中的笔。

他抬起眼眸来,冷清的眼眸看着康安,道:“好。”

自从康安做出那种丑事之后,他对康安就已经没有任何情愫了,只剩下了恨。

被康安关了这么久后,他心中的恨意越来越浓。

一念至此,他面上越发平缓,甚至还隐隐带着一丝轻笑。

“殿下记得答应臣的话,要将那位波斯王子送走。”

江逾白的话如同一颗定心丸喂到了康安的嘴里,康安放心了。

看看,男人嘛,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