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自己的房间醒来,灵活的从床榻间翻下来,绕开了外间伺候的小厮,翻窗出了屋内。

他是沈家唯一的独子,但却不与父母住同一个院儿里,而是单独被隔出来了一个小院,从他的院里走到石清莲与沈蕴玉的院儿里,沈提灯要跑上一刻钟。

其实距离不是问题,问题是中途会遇见巡逻的私兵,这些私兵若是瞧见了他,一定会将他重新拎回去的。

所以沈提灯蹲下身子乱爬——他个子矮,一蹲下来

跟条大黑狗一样,藏在花丛后面,树枝后面,仗着身子小,躲在各种匪夷所思的地方,硬是没被巡逻的私兵瞧见。

谁能想到会潜入一条大黑狗呢!

沈提灯从墙外翻进来,一路溜到外间的时候,终于被人发现了——发现他的不是旁人,是他的亲爹。

沈蕴玉与石清莲胡闹的时候,不爱在外间留人,都是他们二人相拥而眠的,打扫洗漱也是沈蕴玉自己来。

彼时石清莲已睡熟了,倒是沈蕴玉在昏暗中睁开了眼。

盛夏,屋里摆着冰盆,点着熏香,冰冰凉凉的香意在整个厢房内四散,屋外蝉鸣蛙叫,将那一串细小的脚步声掩盖的很好。

但沈蕴玉是什么人?他刀头舔血这么多年,晚上睡觉都鲜少熟睡过,稍有些风吹草动定会惊醒。

深夜来客,也无需问原因,杀人如麻的沈大人便直接判定是来复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