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是以朝廷名义下江南的,所以他们乘坐的是朝廷的官船,共三层高,沈蕴玉带了一个千户两个百户,十几个小旗,上百个校尉,浩浩荡荡的上了路。

北典府司的人都被他带走了一半儿。

这一路上走走停停,若是遇到好玩儿的地方,沈蕴玉还停下,拉着石清莲在岸上住上几日。

南方水美,鱼鲜,果实多,这里的人也更懂享受,不像是京城一般,日日都有人紧锣密鼓的赚钱,南方这里的日头慢悠悠的升起来,人也慢悠悠的走。

这里有新鲜的鱼脍,还有各种滋味儿的虾酱,以及多汁的水果,乘着小舟采莲的姑娘,叫卖菱角的小童,和架在水面上的竹屋。

竹屋也不大,一床,两窗,一桌,两椅,每到落雨天,头顶的竹檐上便有雨凝成线而落,噼里啪啦的打在翠竹上,流水潺潺,肥鱼在船下甩尾而行,空气氤氲,泛着草木清香,石清莲与沈蕴玉两人裹在锦被里,紧贴着说话。

沈蕴玉骨肉匀称,这些年成家之后,也不爱出去打打杀杀了,因而身上的旧伤都养的不错,原本胸口上

交错的旧伤也都渐渐淡了,露出白皙的皮肉。

这人生的白,浑身上下都是雪泠泠的白,哪怕年过四十,也没有一点衰相,叫石清莲爱不释手,她总是在欢好过后,把自己的脸贴在沈蕴玉泛着薄汗的胸口处,听他的心跳。

强劲有力,让她安心。

“我们在此处逗留,可以么?”石清莲半睡半醒的时候,不知道记起来了什么,突然呢喃着问了一句:“顺德帝不会怪你吗?”

沈蕴玉此行,明里是领了查税收的公职,暗里又接了顺德帝调查南康王的暗旨,怎么听都险象环生,但是沈蕴玉却并不着急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