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春,天气转暖,可行云斋的炭盆偶尔却还燃着。
冉暮秋吸了一下鼻子,连忙叫了一声香茗,不一会儿,炭火就架起来了。
许意临推着轮椅到了那炭盆旁边,接着,便将那匣子里的东西一倒,全数倒进了火里。
冉暮秋:“……”
冉暮秋眼泪都要出来了。
少年声音委屈得要命,“先生……”
出乎意料的,许意临却没再要继续训斥他的意思。
似乎是方才的那一通动怒已然让他觉得极为疲惫,男人盯着火光看了一阵,才终于抬眸,看着冉暮秋:“再重新誊抄吧。”
“时日还有半月有余,就抄一遍吧。”他淡声道,“这次,不可再让人代写。”
冉暮秋:“……”
相比起男人方才发怒的程度,这个“惩罚”显然比冉暮秋想象得要轻很多,他怕许意临反悔,连忙点脑袋,全数答应下来,又胡乱闲扯了几句,就匆匆离开,回去抄作业去了。
等人走后,许意临才将方才一直攥在手心里的那张宣纸拿出来,一点点展平。
这是方才被压在匣子最底下的一张纸。
上面写着一首诗。
字很好,诗更好。字字珠玑,却又不过分卖弄才华,将这簏梁城的春日风光描绘得灵动巧妙,让人觉得身处其境,像真的透过纸张看到了少年如花的笑靥,和对方不可告人的肮脏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