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云峥满脑子都是在为那南方灾后重建而发愁,尤其是那边多流域和湖泊,而且马上又要到雨季了。所以司云峥的话他是半句没有听进去,颇有些鸡同鸭讲的意思。
反而问起司云峥:“父皇的皇榜都贴出去了那么多天,仍旧无人进献治水之策么?”
司云峥一怔,猛地站起身来,目光带着些审视问他:“所以刚才我说了什么?”
额,确实没有听到他说什么?不过父皇说了,一般对方开始长篇大论的时候,都不要仔细去听,更不要当一回事。
因为这个时候,他们极有可能是在试图劝说你去做什么或是改变什么。那这个时候怎么办了?到了他们来劝的地步,肯定是你本身就不愿意的,那直接拒绝,很影响兄弟感情家庭和睦。
指不定说激动了,还可能动手。
那就只能装傻充愣,更不要去听,那明显是给自己添堵嘛。
于是司云翎有些敷衍地笑了笑:“好了好了,你刚才说的事,我会仔细考虑的。咱们先说说这治水之事,还有眼下这大朝会各方人马也纷纷到了,只怕要大忙一阵子的,还有我听说近来李姑娘那里得了不少奇妙的东西,还给他父亲寄了一本关于海边养殖的书籍,你可瞧了,果然是有用的么?”
可司云峥今日来找他,就只有这么一个目的,他又没有董鹤南那样好忽悠,“不行,我说的事情,你先给我一个交代,那陆冰洛不能再继续住我的别院里了,若是风声传出去,她不要名声我还要了!到时候别人怎么想我?若水又怎么看我?”
哦!说了半天,他是为这个事情啊。司云翎想了想,“这陆相爷的家事,咱们也不大好开口插手,只不过陆姑娘中毒的事情,非同小可,你手里可是有证据?”
司云峥心说有证据的话,还将她晾在别院里作甚?早就去拿她继母和继妹了。“没有。”自己那么忙,哪里顾得上去翻陆相爷的后院啊?等自己得了空,那里早就得知陆冰洛不在后院里,什么黄花菜都凉了,怎么可能留着证据等自己?
“那这倒是难办了。”不过司云翎看堂弟这一根筋,怕是自己不解决陆冰洛的事情,他暂时是不会与自己说政务了。于是权衡了一下,“我改日进宫,管父皇先要一封赐婚的圣旨,到时候她有圣旨在身,想来她那继母再怎么胆大妄为,也不敢拿她如何了。”
也不是不行。司云峥想凡事循序渐进,叫堂兄一下就娶了她,估计也不大可能,但赐了婚,以后陆冰洛也算是有了安全保障。
只不过还是忍不住吐槽一句:“这陆相爷若是个昏庸无能之辈倒也罢了,偏还又是个尽忠尽心的好臣子。”不然早叫自己想法子给撸下来了。
“好了,这陆姑娘之事已解决,回头我在派人去敲打一二,你能放心了吧?”司云翎说罢,就迫不及待地问起他来:“那这南方治水之事?”
没想到司云峥却直接从怀里抽出一个陈旧本子:“今日一早,若水到天机宫后塞给我的,说不知是否有用,到底是个野史杂书里的人写的。不过我已经叫工部那边的人看过,虽只是其中一卷,但里面的各种方法和建议,都可一试,且可能比他们预计的效果还要好,皇兄你既然要进宫,就直接拿去。”
司云翎拿着那《治水论述》卷一,只觉得嘴角止不住地抽搐着,有一种想要暴打司云峥的冲动,这厮既然一早就得了这宝贝,却揣着怀里不拿出来,磨着自己去善后那陆冰洛的事情。
他甚至怀疑,如果刚才自己不答应的话,这货是不是要拿这《治水论述》来威胁自己了?
但司云翎有什么办法了?自家亲亲兄弟们不成器,一条条大咸鱼,好不容易拉了这个有能力的堂弟入伙,他也只能哄着了。
所以现在还要压着心里的火气,昧着良心夸赞他:“好弟弟,你果然是从来没叫我失望过。”
司云峥却不领他的好,反而皮笑肉不笑地回了一句:“三皇兄,你知道你现在笑得有多难看么?”随后便要告辞去,“大朝会之事将近,我那里也忙得很,先走了。”
司云翎叫他都这么说了,索性也收起自己的笑容,忍住想打他的冲动,咬牙切齿地吐出几个字来:“慢走不送!”
哪里晓得已经踏出门槛的司云峥忽然脚步一顿:“皇兄别改日了,择日不如撞日,一会儿你进宫去,就赶紧同皇伯父要赐婚的圣旨。”
“是是是是。”司云翎挥着手,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只示意他赶紧走,自己也细细看起那《治水论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