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云峥被她这话逗笑了,“母妃要儿子的画,还要花钱?”一面拿起来仔细瞧,只见着那最下角朱红色的朱砂章子:薄玉。“这薄玉又是何人?”
长宁王妃将那画从他手里拿过来,宝贝一般收起来:“自然是薄玉画师了,母妃现在可真后悔,从你出生到现在,应该每年就该找个画师将你的画像给画下来的。不然的话,想来要不了几年,母妃都该忘记你小时候是什么样子了。”
不是,司云峥觉得母妃没有说重点。“他画我作甚?”而且还要母亲花银子买,这就过份了?而且经过自己的允许了么?
“自然是画你卖钱,你不知道这画是我从虞小姐手里高价买回来的,自打你在大朝会上出了风头,这名声水涨船高,只是你有若水了,那姑娘们知道分寸,现在就只求你的一幅画。不过有一说一,这薄玉先生画的可真好,我已经找中间人帮忙接定制了,到时候让他给母妃和你画一副双人画像。”长宁王妃一边夸赞着那作画的薄玉先生,一面爱不释手地又人忍不住打开画卷欣赏起来。
司云峥总觉得那里不对劲,一时更是担惊受怕的,“她们买我的画作甚?若是叫若水晓得了,生气如何是好?”
长宁王妃显然只顾着想接定制,画同儿子的双人画,所以没想到这一茬,一时也着急起来,于是伸手就将司云峥往门外推,“峥儿,你快去同若水解释。”
司云峥没半点犹豫,将正在解马车的车夫唤住:“去李府。”
只是上了马车,长宁王妃又差遣人追了出来,三四个身材粗壮的奴仆,将六七个也不知装了什么的礼盒往他马车里塞。还在一旁叮嘱道:“王妃说,吃了晚饭再回来。”
司云峥倒是想吃,但也得看人家留不留。
虽说司云峥去得很急。
但李若水以为来得不巧,因为这会儿刚要晚饭,难得李汝兰的夫婿那黄西江一起来了。这还是自打成婚后,他头一次登老丈人家的大门。
也算是李汝兰终于不是空着手来的,手提了一两银子可以得五大块的下下品红砖茶。
但大家都往好处想,礼轻人意重,礼物不看贵贱的。是这样劝服自己,为的就是心里好受些。
可李方年不这样想,家里就他和李若水最小了,所以不敢去同李丹青说,就拉着李若水讲:“我看他们就是故意羞辱人,那黄家就算不如咱家,但也没穷到这个地步,到底是不看重我姐。”
李若水对于这种老生常谈已经没了什么聊下去的欲望,无奈地摊了摊手:“又不是现在才知道。”
恰是这时候,有人来传世子爷来了。
她是李若水的未婚夫,如今李时俊的亲女婿在,总不可能将这侄女婿给冷落,自是赶紧亲迎。
不想此举动,却是引起那黄西江心中暗暗不满。
李汝兰察觉到了他的不悦,看着大家因司云峥的到来忙前忙后,几乎将目光和热情都转到了他的身上,一时也觉得自家的爹娘和兄长们,到底是有些攀附权贵嫌贫爱富的意思。
尤其觉得司云峥带来的的那些礼盒十分刺眼。
他们就因自家夫君是白身,又不是皇亲国戚,便遭他们这般冷落。
想到这里,一时竟是替黄西江愤怒起来,只同他说道:“夫君,不若我们早些回去吧。”
黄西江当然想走,可是他不能,因为父亲马上就要被调离上京了,那等偏远之地,虽说还是五品,却不如这上京一个七品县衙。
所以他今日才亲自来岳丈家中,看看是否能帮忙周旋一二,若是岳丈能愿意代替父亲去,就再好不过了,他们虽不是同一个部,但却一样是五品的官员。
李若水这会儿已经和李方年回到了花厅,已准备用膳,李时俊觉得都是一家人,坐在一起也是无妨,并未分席。
也是想让两个女婿坐在一起,司云峥即便是未曾入朝,但到底是陛下的亲侄儿,让黄西江与他多接触,到底是有益无害的。
而李若水这里,司云峥虽说坐在她身旁,可惜她实在遗憾,焉知又没在这里,画不着了。
且司云峥也一直在同大伯父和大哥说话,她和李方年交头接耳说了几句,洞洞幺忽然喊起来:【我就说嘛,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平白无故提着礼物上门,原来是居心不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