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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亭自认一个普通文艺青年,纵然重生一回也干不过那些聪慧的古人,所以一直没操心过他师兄的商业版图,只踏踏实实的写故事,而萧卿知,更是对这些毫不知情了。两人一时间都望着聂若,谢亭更是微张着嘴,看着傻愣愣的。

聂若扫过萧卿知专注看他的神色,嘴角上扬了些,这才道:“我猜测,接下来刘老爷只怕是活不久了,而下毒手的,会是他这位爱妾与其亲子。但我同样听闻,刘老爷有一庶弟,颇有些才干,却一直被嫡系打压,若他发现这天大的把柄,能一举击垮嫡系,你猜他会如何?只怕,江北很快就要出一桩闹得沸沸扬扬,天下皆知的丑闻了。”

好像还真有这个可能啊!谢亭默默点头,果然,信息就是财富啊!消息灵通了,便能提前布好许多局,也能规避很多风险。什么预言不预言的,说到底还是信息差啊!

谢亭悟了。

聂若解释完,便又说了几句哄神思不属,似在想什么的谢亭离开,等谢亭晕乎乎的回自己房间之后,聂若才拉着萧卿知的手有点委屈的道:“师兄,这些疑惑,你肯定也有过吧!为何不问我呢?师兄问我什么我都会回答的。”

明明他都日夜跟在萧卿知身边了,创造了那么多机会,师兄都不把自己的疑惑问出口,最后竟还是谢亭先憋不住来问的。

“你肯定有自己的理由,我不需要问。”萧卿知抽回手,聂若这些日子一直爱粘着他,也总爱动手动脚的,若是旁人也就罢了,但聂若,总让他觉得有些别扭。

“师兄就如此信我吗?”聂若眼睛亮了,再次抓住萧卿知的手。

萧卿知目光落在聂若握住自己,修长白皙的手上,嘴唇动了动,到底没说什么,也没再挣开。

他之前确实是有过关于预言一事的疑惑,他也很奇怪聂若为何能提前预言到这两件事的发生,并利用这点,让世人对伴生魔草一事深信不疑。

但就像他说的,虽然疑惑不解,但他依旧相信聂若。

可是这并非真正让他没有问出口的理由,他信,不代表他不能问,而他没问,自然是因为其他的分了他的心神,这两日,其实他一直神思不属。

前两日,他做了个怪梦。

在梦中,他孤身一人,被江湖追杀,也曾在隐匿身份的时候听到路人聊起此事,说安岭地震,说西北战乱,说江湖因他而纷乱不休,处处没个安生。

虽然只是简短的一个片段一般的梦,但梦中,他仿佛就是那个自己,骨瘦如柴,冷漠凶狠,像是被逼至绝路的孤狼,梦中自己身上彻骨的痛楚与寒意仿佛能侵染到现实中的自己,让他忍不住心颤。

他记得,梦中的他纵然衣衫褴褛,处处伤痕,心中燃着滔天的怒火恨意,却依旧死死的握住胸前挂着的那一节白骨,而那一节白骨,是聂若的指骨。

他不知道为何梦中的自己会是那样,也不明白自己那恨不得与整个江湖共焚的恨意从何而来,更不清楚为何自己会梦到聂若去世,而自己带着他的指骨聊以慰藉,但是这个梦却极其真实,让他一度认为,那才是现实,而他,似乎以前也做过类似的梦境。

“师兄?”见萧卿知发呆,聂若无奈轻唤。好不容易又有了推进感情的机会,师兄居然发呆!

萧卿知回过神来,反手捏住聂若的一节手指。

“嗯?”聂若一愣,也没躲开。

萧卿知仿佛在研究什么一般,揉捏了一番聂若的指骨,聂若被捏的头皮发麻,他做游魂的时候,时不时的就见到萧卿知这么把玩他的那节指骨,就跟现在一模一样。

聂若抖了抖,连忙把手抽了回来,虽然师兄主动摸他的手他还挺高兴的,但是手指头就算了吧!挺不吉利的,他寒毛都要竖起来了。

“一模一样……”萧卿知呢喃。

“什么?”

“形状,一模一样。”萧卿知道。

“师兄?怎么了吗?”聂若小心翼翼的试探。

“我……”萧卿知本不想说,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梦纠结,不是他的行事,但看着聂若担心的眼神,萧卿知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我梦见我在一处官道旁的小茶馆里,听人谈起过安岭地震跟西北的战乱。”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有所联想也正常。”聂若努力让自己笑的很自然,但其实,萧卿知所描述的那一幕,他曾亲眼见过。他做幽魂的时候,纵然萧卿知不知,但一直都是陪着他的,萧卿知所见所知,他都清楚。

“我知道,只是……那个我,胸前挂着一截白骨,是你的手指。”萧卿知皱眉,似乎有些歉意,哪有人喜欢被人梦到死了的,聂若听了,肯定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