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转过,自然看见了被拖在地上打板子的杜氏。
她明明已经疼痛难忍,却还是仰着脖子,努力地叫屈。
一个大字不识的农妇,除了叫屈,也说不出别的话来了。
她本被打的有些心灰意冷,但是一眼扫到身穿官服的陆司怀身后跟着的邱静岁,先是露出吃惊的神色,在看到对方泰然自若且略有鼓励的微笑后,像是明白了什么,浑身上下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挣脱开不敢在上官面前放肆的衙役,跌跌撞撞地跪爬到陆司怀面前,不说话,先崩崩崩磕了三个响头,接着开口就是喊冤。
陆司怀不进不退,抬起头威严地环视一周,最终目光落在杨名芳的身上:“这是怎么回事?”
明明问的是杨名芳,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白知府的脸色刷的一下就变得跟他的姓一样了。
“这这这……”被问到的杨名芳结巴起来。
“升堂,审。”陆司怀以近乎命令的语调说着。
——
杜氏跪在公堂上,没有哭,她知道自己没有念过书,说话一定前言不搭后语,可能会让大人们不耐烦,但是机会难得,她无论如何一定要把事情的原委原原本本说出来。
好在有那个年轻的大人在,其他两位不敢中途打断,她断断续续地,还是把自己的经历完整地说了出来。
大概在两年半以前,杜氏的丈夫被官府征徭役去蒙山上给一个已故名臣修建祠堂。
夫妻两人成亲五载,感情不错,只是一直没有子息有些不完满。
但事情就是这么凑巧,在去服徭役的前一天,杜氏被诊出有了身孕,夫妻二人皆大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