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金毛男,谢泱就觉得在看一个受到严重家暴伤害的不幸受害者,连语气都变得轻柔了几分:“放心,既然遇到了我,也算是有缘,在你的伤好之前,我会罩着你,绝对不会让你死掉。”
金毛男诧异的瞪大了眼睛:“真的吗?可、可是我——”
“没关系,反正我身边的拖油瓶已经有两个,不差多你一个。行了,好好休息,养精蓄锐才是正理。”
谢泱大包大揽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把金毛男按倒,示意他闭上眼睡觉,还去拿了毛毯过来给他盖上。金毛男一直用又惊又喜的眼神注视着她,脸上充满了感激。
目睹了这一切的安千莲差点被气得跳起来,心说这死丫头平时不是谨慎得很吗,连他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都防备着,怎么忽然就像是中了邪的对一个陌生男人深信不疑。难不成还真的看上了对方的姿色?
“死丫头的爱好也太重口了吧,黑族的男人都能看上,没救了没救了。”
殊不知谢泱心里另有打算,她当然没有安千莲以为的那么傻,更不会因为金毛男悲惨的经历就对他真情实感,她可还没忘记对方干净利落杀人的手段,以及随便一想就能推断出的事实——
金毛男倘若真的像表现出来的那么无辜可怜,哪来的胆子和手段一路从西荒潜逃至此。能拖着如此严重的伤势,失去了两只手还能杀出一条血路,肯定是个凶悍的猛人。冷血不冷血不好说,果断狠厉是绝对的。
“估计是看我年纪小,刻意卖惨套路我呢。”
然而谢泱不在乎,她对金毛不存在任何企图,单纯就想从他那里打听情报,比如说他是怎么从跨越大海从西荒来到东海的。如果可以的话,谢泱还蛮想去西荒看看。后宫什么的不敢想,至少西荒那边没有联盟的监视,不必担心黑户的问题。
反正现在他重伤未愈,不怕有什么坏心思等着算计自己。情报打听得差不多,伤势一治好大家就分道扬镳,谢泱安排得妥妥当当。
“哈啊,累了一天,睡觉睡觉。”
一共就两张毛毯,谢泱给了金毛一张,剩下的一张裹成一个筒,把安千莲抓起来,强行塞了进去。看看好像还有空隙,又把睡得呼呼的小破孩也一并塞了进去。
然后谢泱把那个卷儿整理了一下,摆正方位,自己躺在了山洞的入口挡风。看见安千莲睁着一对大眼睛望着自己,谢泱打着哈欠道:“还觉得冷啊?真是拿你没办法。”
翘起嘴唇对着毛毯卷儿小心的吹了一口气,腹中翻滚不休的火焰带出一股炙热的气流,顿时烤得安千莲小脸绯红。谢泱甚是满意,自言自语的道:“如何,我这个人工电暖片效果不错吧。”
说完她就不再搭理安千莲,闭上眼睛仿佛已经入睡,实则又开始了暗中刷经验,一边留神注意四周的动静,一边在腹中一圈一圈的运转金丹。
燃烧的火堆在她的加持下,非常不科学的一直维持着高温,烘烤得山洞里一片暖意。
然而除了真正睡得香甜无比的小破孩,其余三个人都清醒无比。
谢泱当然是因为在熬夜练级,安千莲只是身体柔弱,精神方面强悍得很,完全不需要睡觉。而睡在最里面的荒咬……从他很小开始,就没有当着其他人睡觉的习惯。因为这样做基本等于把自己的命双手奉上。
他看似安静的躺着,借着毛毯的遮掩,终于不需要再刻意的维持虚假的表情,露出了假面之下真实的一面。
就像谢泱压根儿没有相信荒咬的一番表演,荒咬自然也没有因为谢泱的几句话和救治的恩情便对她产生什么特殊的感想。安千莲对黑族男人的看法一点没错,你如何能期待一个出生就被当做杀人工具的人拥有什么正常的情感。
如同变色龙会随着环境的变化改变自己的颜色,荒咬也会察言观色,根据对方的态度模拟出最适合的伪装,以此来降低对方的戒备。
荒咬更不会告诉谢泱,其实早在她刚刚进入这片山林的时候,就已经被他盯上了。虽然不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荒咬在谢泱身上闻到了一股和黑族大祭司很类似的味道。想到大祭司拥有的那股神奇的力量,荒咬才一直尾随在谢泱身后,故意暴露了气息,装出无害的模样,为的就是试探谢泱是否能治疗他的伤口。
他的伤是因为叛逃受到的诅咒,除了他的那位“妻子”主动解除契约,只有大祭司才有能力治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