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晚的风迎面拂来,带着些阳光的温和,撩起了桃榆额间的头发,像是温水轻轻的过了脸颊。
他还是头次居于这么高的位置在路上行走,一时间视野好似都要开阔了许多,山峦溪河尽收眼底。
桃榆偏了一点点脑袋看了一眼牵着马沉默走在一侧的霍戍,平日里他都要扬起脸才能同他说话的大高个儿此时总算是能见着他的头顶了。
他看着霍戍墨色一样的头发,好似比常人的也要硬一些一样,他抿了抿唇藏起嘴角的愉悦。
怪不得城里高门大户的男子都喜欢骑马,行于街巷间所有人都低于自己一头的感觉确实有些奇妙。
霍戍见着一直紧紧夹着马腹的脚忽然松了一些,还翘了一下,似乎是有点雀跃。
他不由得偏头看向了马上的纪桃榆,发现这哥儿正在看他的头顶:“不怕了?”
对上霍戍的眼睛,桃榆连忙重新板正了脑袋,他看着前头的路,又夹紧了腿:“怕。”
霍戍嘴角微动,眸光里有些笑意,到底是没捉弄他。
“前头那片野山菊开了好多啊,竟然还没有人摘!”
霍戍闻言望过去,见着土坡埂有一片匍匐在地上的山菊藤,白色的雏菊点缀其间,倒是在一片秋色萧条之中显得格外的瞩目。
“等着。”
桃榆眼见霍戍要走,连忙弓下些身子抱着扶手:“别、别走!”
霍戍顿住步子,看了一眼趴在马背上的桃榆,又伸出胳膊,把人给弄了下来。
桃榆乍然回到地面上双腿还有点虚浮,赶紧挪动到了个石墩儿跟前,方才坐下,一截缰绳便塞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