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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边不似南边宗族观念强盛,也是因着生活动荡不安定。

他们不求什么落叶归根,毕竟一来好似就没有根。

桃榆轻声道:“那爹娘在哪儿呢?”

霍戍看向桃榆,他确实也没跟他如何提过自己的爹娘,既今回到了这片土地,与他说说也无妨。

“其实我没见过我爹,据闻他是个长得不错的男人。皮囊有功,生性浪荡。我娘鬼迷心窍和他有过一夜情缘,后来就有了我。”

“我娘在府城里一个人还带着个孩子不易,后来找了个男人成亲,便嫁到了渴水县的乡里。日子虽然也一样过得苦,不过那个男人对她还算不错,后来又生了个儿子,也便踏实的过了十余年。”

这十多年里,他逐渐长大成人,他娘说他长得越来越像他爹,不知是悔恨于年少时的决定,见着他这张脸时觉着痛心,又或者说是现在有了丈夫儿子,总之待他可见冷淡。

后头他娘病逝,他那后爹本就有些膈应他,原先看在他娘的脸面上,虽不曾太过为难,这朝唯一的纽带断了,自也不必再装什么。

朝廷前来徭役,不是他上还能是谁。

霍戍自能有吃饱饭的本领,原是可以一走了之,可是到底这家在他无力自保的年纪曾庇护他一场。

他也便未曾多反抗,于是顶了这徭役,当是回报了。

“过了没两年,我在军营里遇见同乡,听说那个男人也死了。”

桃榆见霍戍语气平淡,好似说的是什么与自己不相干的事情一般。

他以为他性子看起来淡漠冷硬是因为在前线上十年,原来还有一半自小家境不睦的缘由。

“为此也无需再回去看什么了,本也不是我的家,他们也只当我早就死在了沙场上。”

霍戍摸了摸桃榆的头发:“如今我有了你,你在哪儿,我的家就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