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高曲想了许久,他想到了一个可能:祝行路厌烦了去他救命恩人那里。
高曲对这个结果并没有惊讶,或许说这在他的预料之内,因为祝行路的父母,做的太过夸张了。
他们该做的都做了,还常常去对方的家中,没人能挑出他们的错处,可即便如此,祝行路的父母还是觉得不够。
他们奉行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更何况这时救命之恩,用他们的话说,只要对方愿意,他们一家人都可以为了对方当牛做马。
这是不当的报答方式,祝行路这样聪慧的孩子会厌倦烦闷也正常,作为老师,高曲觉得自己有责任开导他。
可与祝行路一聊,高曲觉得自己的想法大错特错,祝行路根本不是厌倦这件事情,而是他根本没将这件事真正的放在心上。
他就像是一个旁观者,冷漠的看着一切,俗世对他来说只是一场盛大的戏剧,而他是台下的看客,他看着悲欢离合,能为之动容,却也只是如此,永不会参与其中。
高曲出了一身冷汗,他严肃的告诫祝行路,这样是不对的,然而祝行路却对他说:“老师,君子论迹不论心,不是吗?”
这一年,祝行路八岁。
并且,在高曲找他这一次之后,他再也没有面无表情过,无论人前人后,他总是挂着淡淡的笑意,除此之外,惊、怒、悲、乐等等情绪都被他演绎的很好,遇到事情他也总能十分完美的处理,没人会觉得他是一个冷漠的人。
只有高曲知道,祝行路仍然像小时候那般,可以随意的抛下一切,当一个旁观者。
而现在,好像有些不一样了,因为一个男人,高曲第一次在祝行路的脸上看到了不知所措。
他叹了口气,男人就男人吧,反正他也没觉得自己这唯一的弟子能过普通人的生活。
“说说吧,那男人是谁?”高曲软下口气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