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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冻杮子是他去县里开会拿回来的,家里的院子都是他和他妈负责打扫清雪的,院子里的薄冰要怪也只能怪他干活不细致。

原本史胜利就在爆发边缘了,这会儿又扯上了他那杀猪跟玩似的小姨子,史胜利就忍不了,也不能再忍了。

“行了!”史胜利先是大声压住史淑芬,随即才沉声呵斥她,“咱妈有精神病,你也有吗?冻杮子是我拿回来的,院子是我没扫干净,跟你嫂子有什么关系?你嫂子嫁到咱们家这么久,真想害咱妈,你有几个妈够她害的?你嫂子她娘家哪个月不往家里送东西,接济我们还接济错了?”

自打听了小姨子的话后,史胜利还去县里和市里的医院问过这方面的医生。臆想症,幻想症,妄想症……每个医生的说法都略有不同,但医生们却都将这种病归到精神疾病中。

史老太没亲至,史胜利凭嘴说症状,医生凭经验和史胜利的那些容易让人先入为主的症状给诊断。于是好端端一精神老太就被神经了。

因咨询的医生不是少数,所以不管别人信不信,亲自跑医院的史胜利却是信了的。

因为他妈这个病总让云敏受委屈,他早就觉得挺对不住云敏了。他和云敏不能跟个病人计较,可那天小姨子杀猪时对他笑得那般。那般血腥又灿烂,史胜利更觉对不起云敏和辜负了老丈人一家了。

医生跟他说过这种病的极端病人还会出现自|杀和攻击人的病变。若是哪天那他和云敏就真的有嘴也说不清了。

云彩听说这边闹起来了,她大姐还是那个受委屈的。当即就将钱匣子和发票本锁进柜子里,摸了一下衣兜,确定里面的钢钉和废弃注射器还好好的呆在里面,这才抬脚去了病房区。

云彩没有云团团有力气,独自在外时总是没有安全感。于是云彩衣兜里常年揣着一根磨得极为锋利的长钢钉,来了镇医院上班,云彩又发现了注射器。于是做为被云团团熏陶了十几年的同父同母的亲姐妹,云彩便从护士那里要了一个废弃注射器,又胡乱用化肥配了些药放到针筒里随身携带。

化肥是个稀罕物,云彩也只是在人家搬运的时候捡到了一些。她知道这玩意用好了能助产,用不好就能将秧苗烧死,那些搬运的工人接触它时有人手上还会被烧爆皮。

她担心她遇到的坏人对这个不起反应,所以又在化肥里夹了些药老鼠的。

如果不是危机时刻,她也不会动这个。可若是到了危机时刻还是听她妹的吧,先将自己保护好了是最要紧的事。

镇医院很小,简单来说就是一个h型的两排平房建筑。前排屋子是门诊,收费以及处置室,药房等,穿过一条手廊,后面就是一整排的病房区。

云彩怕自己拿错了,再将大姐夫一家送走,将衣兜里的长钢钉放在手里攥着,再用衣袖掩着,然后双手都不再插|进衣兜里。

往这边走的时候,云彩还想着回头再做衣服也要做件胸口有兜的。

不想她刚走过来,听隐约听见她姐夫的呵斥声以及已经将看热闹的人都推送到病房外,自己也站在走廊里的云敏。

“姐,你没事吧?”

云敏摇头,想到跟前都是看热闹的人,又苦笑道:“没事,我都习惯了。”

云彩抽了下嘴角,有那么一瞬间感觉到了一种格格不入。

她妹这样,她姐也这样,夹在中间的她她可能真不是老云家的孩子。

“日子还那么长,能离咋的?放心吧,姐没事。做人媳妇的,忍忍就过去了。”云敏说了句结束语后,又扬起一抹真心实意的笑容跟云二彩说起了云团团得了推荐名额的事。

史老太的「病」是咋来的,云彩又不是不知道,这会儿见云敏一副无事模样,便也跟着说起了回村的事来。

于是姐俩就站在病房外的走廊上说起了回村的事以及要送云团团什么东西上了。

去省城读书,总得做套衣裳,云彩在医院上班,不光有供应本,还能遇到一些急需用钱的人,她可以跟人兑换一些布票。

云敏手里也有私房钱,或者说云敏的工资都是她自己存着的,阖家花的都是史胜利的工资。这会儿要送幺妹东西,也是不差钱的主儿。

不将工资交出来,还不拿出来花销,这也是史老太看不惯云敏的原因之一。

隔壁病房就是吕长安住的,旁的病房都住了很多人。但因吕长安身份高贵,人品出众,又是难得的栋梁之才,为了不让其他病人打扰他休息,也让其他病人能够安心养病,镇医院的院长还特批让吕长安一个人住一间多人病房。

在这种特殊时期,说句话都容易被人上岗上线,谁特么还敢跟吕长安这种鸡蛋缝里挑骨头的混帐呆在一个病房,若镇医院当真一视同仁的安排其他人跟吕长安同住一间病房怕是原本不重的病都因为压力大而加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