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卯正。
百偃阁内已经喧闹起来。
未免错过召集的钟声,严靳昶并没有在房间里贴上隔音符,于是一门之隔的外面,声音如潮水一般涌进来,期间甚至还掺杂着一阵阵的口哨声和欢呼声。
眼下辰时未至,但即将参加比试的偃师们显然已经坐不住了。
原本还想多睡一会儿的严靳昶,被这些声音一闹,便彻底醒了。
严靳昶扭头看了一眼身侧,发现旁边空空如也,无论是枕头还是安韶的头都不在,于是严靳昶掀开了被子,就见一人横趴在自己身上,一双长腿朝着床内,头却已经悬垂到了床外,看起来随时都有可能整个翻到床底。
枕头甚至已经滚到了远处,也不知道它昨晚经历了什么。
安韶并未受到外面传来的喧闹声影响,睡得死沉,严靳昶完全不理解他到底是怎么在这个姿势下睡着的。
严靳昶动了动,坐起身,却感到手边碰到了什么,拿起来一看,才发现是那本琴谱。
看来,这就是安韶睡得这么沉的原因之一了。
安韶平时看书没一会儿就能睡,琴谱算是他勉强能看进去的东西了。
严靳昶将那本琴谱合上,放在枕边,又伸手将安韶抱了起来,摆回榻上,将自己的枕头垫在他头颈下。
尽管严靳昶已经尽量放轻了动作,安韶还是醒了,打了哈欠:“早啊——”在哈欠之下,这一声啊的尾音拖得极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