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日特意睡下的很早,而且还给窗户留了一线缝隙,像是专门为花吟婉留的门。
傅蓉微接连几日睡不好,今夜却一反从前,点了安魂香,放了双倍的量,早早躺下,在药力的催使下,昏沉的睡了过去。
她做了个梦。
但是与花吟婉无关。
是上辈子的事情。
梦中的傅蓉微低头,看见了堆在脚下层层叠叠滚金的凤袍,她每往前迈一步,足下都带着沉重的分量,这感觉倒是熟悉,是她上辈子机关算尽得来的皇后尊荣。
猗兰宫由皇上亲笔题名,里外翻修了一遍,从此是她的起居之处。
她站在白玉阶上,面前是巍峨的宫殿,身后是斑驳的暮色,云霞绚烂如血。
傅蓉微环顾四周,心下觉得奇怪,偌大一个皇城,竟然没有伺候的人,伸了手也不见有人来扶。
她只好自己拖着沉重的衣摆,上前推门,跨进了高高的门槛。
猗兰宫里也是一片空旷,但却有人在其中。
傅蓉微先是借着落日洒进的余晖,见到地上拉长的一个人影。
那细长的影子都快要落在她的凤座上了。
厚重的门在地上吱呀磨出声响。
傅蓉微见到了那背对着她的人。
一身白袍挂在身上,浸透了半个身子的血,白色的鳞甲卸在了脚下,一杆银月枪斜插在翠青的地砖上。
姜家少年枪指银月,雪甲耀日,世上人尽皆知。
尽管映入眼睛的只是一个背影,傅蓉微心里却能肯定,此人必是姜煦。
她张了张嘴,唤了一声:“少将军。”
傅蓉微话音刚落地,那身影缓缓的转过来。
是姜煦没错,但是他满面的尘霜和脸颊瘦脱的骨肉,让傅蓉微在看清他模样的那一瞬间,心肝狠狠的颤了一下。
什么意思?
她为何会做这样一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