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煦一手搭在膝上,偏头望过来。
傅蓉微信手乱拨,不成曲调,却先有韵味,一瞧她的姿态,便知她是会的。
姜宅里从未置办过任何管弦,傅蓉微平时素手在家,最常做的是烹茶煮酒、写字作画,姜煦竟是第一次见她碰这些玩意儿。
几声杂调过后,渐渐柔和了起来。
傅蓉微原本只是想信手一拨,可见姜煦的神色好奇专注,于是改了主意,专注地奏响了一曲,声声低泣。
尾音缱绻落下。
姜煦问:“这是什么曲,没听过。”
傅蓉微道:“宫花叹。”
姜煦问:“是谁教你的。”
傅蓉微:“一个冷宫里的宫女。”
姜煦不再问了。
傅蓉微说的是上辈子的事,那不是个普通的宫女,是有幸被皇上临幸过的,她本以为睡过一晚龙床,便等到了扬眉吐气的一天,不料,次日清晨,砸在她头上的,不是泼天的富贵,而是皇上劈头盖脸的训斥。
出身低微的宫女被挪到了冷宫,终生不见天日。
于是有了一曲宫花叹。
傅蓉微当上皇后,重整六宫事务,往外放人时,才注意到她。
因为她是正经侍过寝的,底下人不知该如何安置,便将此人此事报给了傅蓉微,请她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