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痛欲裂, 就算傅蓉微不想睡,也由不得她了。
傅蓉微躺下来,又想到了梦里见着的阿蕤, 合上眼睛时,一行泪顺着脸颊滑下, 没入了鸳鸯枕里。
她总觉得自己跟这个孩子的缘分浅。
而且这个孩子的出生和长大, 掺杂了太多权力的纠葛。
母子之间连情分都是浅的。
当年还不到六岁的孩子, 傅蓉微狠一狠心, 说扔就扔下了。
可是, 傅蓉微从来不敢去想那些年的辛苦, 应付着数不清的明枪暗箭, 夜夜睁眼熬着等天亮,看谁都觉得可疑, 把自己藏在房间里不敢见光,一连几个月也没人陪她说话,形容憔悴的不成样子,身段也失去了少女的婀娜。
傅蓉微刻意不去想,好像只要她不去面对,那些痛苦便都能漠视, 从而将她的孩子从那血脉连心的感情中剥离掉。
但孩子从来没有错。
是傅蓉微非要把他生来这个世上。
他读不懂傅蓉微眼里的复杂的情绪,他只有对母亲最纯粹的依恋和爱。
傅蓉微承认自己情怯, 不愿梦中见到阿蕤, 也不忍见他。那一举一动,哪里是什么虚幻的梦, 分明是个有血有肉的人。
可这也不是她能左右的。
傅蓉微带着半干的泪陷入了昏睡。
似乎是又如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