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蓉微:“到底还是有情义在啊。”
十八娘:“当年,我与他互生情愫时,他已经是未来家主的人选了。明知不可能,但不由人做主。世人皆知凉薄之人不堪托付,但我却被他身上那种如冰砌玉凉薄迷了眼。”说到这,她眉眼间透出笑意:“当然了,我也不是什么深情之人,但我确实是由衷欣赏他那样独特的性子。倒是不知为何,他多年来对我……”
傅蓉微道:“他可以接受你嫁作他人妇,在另一个世家门阀里,度过安稳平静的一生,因为那是你自己的选择,也是他推演谋算出的最好结局,但是他不能忍受你被人摧折,受苦受难,百般无奈下不得已苟全此生,还要强作欢笑。再说,凉薄之人未必没有真心,多情之人也常常有所亏负啊。”
庾寒山投身华京,纵然有所筹谋,但也不全是图谋。
垂花门下一个人朝这边拱了拱手,傅蓉微不认识那人,是来找十八娘的。十八娘收了扇子,递到了傅蓉微手里:“找我的,我去一趟。”
傅蓉微点头:“去吧。”
那人穿得糙,长得也糙,与这个韫玉书院格格不入,一看就知是从关外商道上来的。入秋后,天气是凉了,但总觉得日头格外毒辣,傅蓉微受不了日晒,摇着扇子往后面去了。
韫玉书院整个西南角,现在都是十八娘在用,再过一道垂花门,就是十八娘的住处。
傅蓉微走进了内院,这里有山有水,树荫疏密有讲究,是精心设计过的景致,傅蓉微不是第一回 进来,可今天忽然发现有点不一样。
屋前架起了几个竹簸箕,里面晒着各种药草。
傅蓉微好奇地去看,她不擅药理,也看不出门道,而且几个篮子里晒得药翻来覆去也就只有那么几样,傅蓉微只能认出一个小茴香,其他的就都不知道了。
十八娘回来时,手里头拎着一个鼓鼓囊囊的牛皮纸包。
傅蓉微问:“你怎么还搞起这些玩意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