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妤仪闻言一愣,在渚乡这些日子,严先生并未与她说过这些,今日怎会突然提起?
“公主以贪污灾款,欺压百姓、谋杀皇族等罪名或许可以斩杀节度使为民除害,却动摇不了远在上京的江丞相根基。”
严先生说起这些话时并无半点费劲,宛如这些局势早已在他心中上演了千万遍。
此刻他仿佛不是兖州渚乡一个清苦丑陋的教书先生,而是挥斥方遒、剖析每一处微小细节的谋士。
“江丞相盘旋朝廷几十载,党羽众多,根基颇深,殿下若想动他,非一击致命而……”
下一刻,谢洵猛的抽出左袖中的短刀,横在他脖颈间,身上气压极低,带着毫不收敛的压迫气势,逼得严先生趔趄后退。
“你究竟是谁,又是谁告诉的你这些事?”
元妤仪看到这一幕,却没有阻拦。
诚如谢洵所怀疑的,她心中也有不解,以严先生现在展露给他们的身份,绝不可能接触到这些详细的情况。
何况他话里话外分明对江丞相十分了解。
这太奇怪了,两个人分明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人物,其中必然有严先生瞒下的事情。
吴佑承见状心一急,急忙解释道:“殿下,谢大人,你们这是作何?老师他是你们的救命恩人啊!谢大人怎能横刀相向?”
虽不知严先生为何在此时说这些事,但元妤仪也想听听他的解释,淡淡开口。
“一个连温饱都难以解决的贫苦儒生,却识得名贵草药,精通岐黄之术、擅长工笔丹青、喜读晦涩古籍,又碰巧在江节度使之前救下本宫与驸马,严先生不觉得,这实在有些过于巧合了吗?”
她并非那等宅心仁厚的大好人,若是严先生当真居心叵测,救命之恩便换留他全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