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猜我答没答应?”
谢洵看着那双眼睛,也看见她噙在嘴角的笑,忽然想到她此时的手脚肯定也是冰冷彻骨的。
他答得直白,亦毫不留情,“你应该不答应,若是应了便等同于放虎归山。”
他不去猜公主彼时的做法,他只是站在一个夫君,且只想自己妻子好的角度来回答。
善与恶,好与坏,皆是他人叩棺定论的虚名,谢洵不希望他捧在心尖上的人这样懊恼、自责、歉疚,沉湎于噩梦般的过往。
而元妤仪也显然没料到他会这样回答。
她脸上的焦灼与灰败被冲淡许多,紧蹙的眉尖忽而舒展开,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我没答应。能被策反煽动的侍卫,留着便是祸患,所以剩下的人皆被就地斩杀;次日上朝,丹墀上流淌的血迹早就渗到了地缝里,压根擦不干净,只好留着让文武百官亲眼看着。”
“所以我在朝上宣旨拜见新帝时,他们不敢有任何逾矩指责,毕竟活了半辈子的老狐狸,也怕自己的血溅到同僚的脸上啊。”
说到这儿,其实这桩埋在靖阳公主心底许久的秘密,已经讲完了一大半。
但元妤仪眨了眨眼,忽然想到自己还没解释最初的问题,故作轻松地开口。
“宫变那夜也是那般猛烈的风雨,电闪雷鸣,逆党余孽在我面前怒骂那是天帝发怒,像我这样的心狠手辣之人,余生必将亲友反目,夫妻缘浅,恶鬼缠身,不得安宁。”
本就寂静的屋子里沉默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