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唤着,身子忽得一阵晃动,宝玉迷迷瞪瞪醒过来,却见袭人面庞含笑,因道:“宝玉在哪里?”
他还有些怔怔,手指着外头,口里只道:“才出去了。”
袭人笑着说他梦迷了,又指着镜子言语,宝玉往前一瞧,正与那边嵌着的大镜对面相照,自己也不由笑了。
这会儿早有人捧了漱盂茶卤来。
宝玉漱了口,又听麝月说镜子不可多照,竟将床挪进来一件,就有王夫人遣人来叫他。
一时过去,却是王夫人因见他读书用功,多有疲累,有心与他散漫散漫。二则,甄家与旁人家不同,两家原极亲厚的,甄夫人难得上京来,自然要去拜见走动一回。
宝玉才做了那等梦,自然欢喜,当下换了衣服,跟王夫人到了那里。旁的倒也罢了,先细问甄宝玉一件,果真差不离,他方信了。
回来后,他先瞧了湘云,见她咳疾渐愈,陪着说了一阵话,就又去看黛玉,将此间事说与她听。
黛玉听了一回,也觉诧异,因笑道:“这却有些神异了。难道你们竟还有些前世的缘法,方有这一梦。”
宝玉道:“许是言语动人,心生向往,才有这一梦。哪里说得到前世来。”
到底那甄宝玉,原也是他素日不甚看重的女儿,不过有些新鲜才念叨一回。待真有些信了,一南一北似浮云,两厢里不得亲近,他也就丢开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