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槐便编出一通话,说是贾环瞧见,使他打听来着。他也看过两回,果真有些大件的东西送出去,却没法子打探,反倒有些惊动了人云云。
费婆子一听,浑身的肉都抖了起来,蒲扇大的手掌狠狠往大腿上一拍,连声道:“了不得!了不得!再没听过这样的事!我得赶紧告诉老爷太太去!”
“我的老妈妈!”钱槐佯装惊慌,一把拉住了费婆子:“这事要是发出来,我怎么跟环哥儿说去?您老可不能上了房就抽屉子,好歹咱们素日好了一场。”
费婆子薅住他往怀里一夹,就推出去,一面嚷道:“你个猴崽子,竟糊涂了不成?只怕环哥儿听到这事,反倒欢喜起来!里头什么事,他知道又怎么着,又能说什么?反倒是咱们老爷太太知道了,什么问不得,什么拿不到?”
说到这里,她满脸兴奋起来,只说后头必请他吃酒,便忙忙地跑将出去。
钱槐看在眼里,弹了弹衣袖,就往外头去,鼻子里哼哼着有些得意,特特往柳家那边转了一圈。凑到那窗下听到两声咳嗽,又有宽慰的声音,他越发爽快,摇头摆脑迈着八字步,一步步踱步到了家中。
那边柳家着实一片暗沉沉得压得人喘不过气。
柳五儿自回到家中,便有些气病着了,好容易养了两个月,也堪堪能下床。谁知后头她兄弟又得了一场大病,家中父亲哀叹不休,母亲也是泪流不止,整日里忙乱不休。
但见着家里一日紧似一日,现又要花现银用人参,眼瞅着便要断了汤药。柳五儿一面竭力操持家里的事,一面也是暗自垂泪,又不敢叫父母兄弟瞧见,人也越发瘦了下来。
偏这个时候,忽的又生出钱槐这一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