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玉咋咋然听见这话,也是大吃一惊,差点便把茶盅子砸了。只他这两年也算有些经历见识,一听这些,虽对贾雨村更觉厌憎,却也深知里头事情不小,又干系薛蟠性命,只听了大半,便道:“这事我须做不得主,你随我来。”
说着他转头叫来茗烟,命他快去回贾政:“这会子老爷必定还没睡下,你先过去回话。道是我这有一个相识,特特报信来,内里与薛大哥那一桩大事相干,等会子我便领着他来拜见老爷。”
茗烟听了,只得答应,但从屋中出去,便拔腿飞也似得跑将过去。
宝玉倒还请池崇吃了两口茶,才请他往那边去。
到了贾政书房中,一概清客人等早已挥退,别无他人。
贾政见着宝玉并池崇两人进来行礼,也不过与池崇点点头,稍稍拱手,便请他坐下,因问里头事项。
这池崇自然少不得将今日的事细说了原委,又拱手道:“岳母着实嘱咐,学生也觉得,这事必得告诉府上才是,方星夜前来叨扰,还望老大人恕罪。”
说罢,他又是长揖一礼,做足了礼数。
贾政素爱读书人,见着池崇稳重知礼,自然面色和煦,又是这等通知报信的好意,自然也不肯受这个礼,忙命宝玉搀扶起来:“令岳母深明礼义,郎君也是尊重礼贤,我们合该承情致谢的,再要行这么个礼,反倒彼此生分了。宝玉你能结交郎君这等知礼的人,既是他长进了,也是他的运道。日后彼此结交,互促互长,岂不是这不幸里的万幸?”
说到这里,贾政与宝玉点一点头,又温言宽慰一番,不过是使池崇安心,不惧刘蒙,他们自会安置妥当,总不使他们受累等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