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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贾政教训了一番,又想着今日消息,到底是贾宝玉探问得来的,又事关要紧,可见他虽然莽撞,到底比旧年有些见识了,因又问他如何想着过去的。

宝玉道:“回老爷的话,我也不曾多想,只是想着姨妈家素日待我颇厚的,与他们奔走一二,原也是应当的。二来,这詹端年轻夭亡,他父母又只此一子,也着实可怜可叹,前面随老爷过去,灵前寒素凄凉,我再去上三炷香,与他吊唁,尽尽心也是好的。这才过去。”

见他说得恳切,也都是人情中事,贾政倒比先前和缓了些,竟少见得点一点头,因道:“你虽行事莽撞了些,这心意却颇见德行。又得了消息回来,倒也不算管窥蠡测的蠢货,终究也是进益了。”

说着,他想了想,命人取来一方端砚,两锭名墨,赏给宝玉。

宝玉见着,忙垂头应诺,却没有多少念想,只瞧那墨是前朝的名墨,私心记着送与黛玉去,便不记旁个了。

说话间贾赦等人已是前来,众人落座吃茶后,略作言语,贾政便命宝玉将前头的话又说了一通,贾赦面色登时一变,起身喝道:“这刘家小儿,敢做这等事!”

虽这么说,他心里一想,却又有些颓唐:都敢将贾雨村这顶头上司拉下马了,这刘蒙还有什么不敢?自家如今远不如旧年那般势大,这刘蒙却已是见得圣上严查的旨意,顺势一告,又有什么不能的?

贾政几人也是一般想法。

尤其贾政,一见贾赦如此,心中登时一紧,忙问道:“这刘蒙所说,可有实证?”

贾赦没有言语,贾琏见着,只得起身将内里的事说了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