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春原还斟酌着,听了惜春这话,便横了她一眼:“你也只如今说两句罢了,等明儿大事定了,怕又是一副模样儿了。”
惜春不觉两颊微红,因嗔道:“三姐姐说的什么话!”
她如此,那边黛玉原是心细多思的,因她们姊妹两句话一搭一唱,不由得想到自己身上,因啐了一声:“她如今跟着凤姐姐一并料理家事,自然也学着贫嘴打趣人的那一套儿。”
“好好好,原是我多嘴。”探春见她们都脸热起来,因想着自己也是有婚约的,且说着正事,便一句话将事情带过,转而与黛玉道:“这事倒容易,不过花一抿子银钱罢了。只咱们家的米也分有几等,里头三四样细米,倒须留意着,二来也须斟酌着采买的数儿。我明儿与凤姐姐商议商议再定。”
黛玉道:“你留心便是。我明儿便不过去了。”
探春也不追问她有什么事,只道了一声好,又闲谈一回,留下两人用了饭,方才散了。
惜春自无旁事,倒是黛玉回去,便与紫鹃道:“过两日便是母亲的冥诞了,如今府里事多,现又有那边薛家百日宴席,大约也要请我过去,一发不好惊动了人。你明儿打发人过去,让姨娘他们代我并瑞哥儿祭奠一回。我们这里洒扫布置,也是一样的。”
紫鹃点头应承下来,转头叫来春纤等人,各处吩咐,预备明儿的事。
黛玉瞧着,心里却还是闷闷的,自己倚在榻上,瞧着窗纱上的竹影,不觉出了神。还是紫鹃料理完了事,往屋内一寻,方瞧见她这么个模样。
凡是父母冥诞,清明年节祭奠等时候,黛玉常有这等神态,也不为旁个,不过思量父母,伤感身世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