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费了小半个时辰,夏母先前所作所为,凡红药知道的,她便一清二楚,且心里猜出六七分原委来。
这一桩事,怕是夏母失了女儿,又见自家留下红药,便发狠弄出来的事。红药一家子人,多半被她已经拿下,不知安置到了何处,又一点点用雪上一支蒿,意图慢慢炮制薛蟠。
既生了这样的念头,便再留不得她了!
宝钗心中度量已定,口里却越发软和,倒与这红药细细商议,如何拿下夏母入狱:“夏奶奶一去,夏家便无人主张,自然也不会拿着你们一家性命做筏子。我们家情愿拿出银钱来买了你们放出去,两下里一干二净,岂不好?”
红药原也是日日提心,忽闻说这个,岂能不心动的,当即含泪道:“姑娘大发慈悲,饶了奴婢一家子,奴婢还有什么话说!纵然拼得一死,也必照着姑娘的话行事!”
见她这么说,宝钗也点了头,命管事女人进来,将她带出去,寻个空屋子安置:“仔细些,凡有一点不好,我便拿你们是问!”
待人走了,她方回头,与薛姨妈三人商议,因道:“有句俗话说得好,不怕一万,便怕万一。那边奶奶无有子女,一概牵挂全无,既恨毒了我们家,若还只管就此做罢,往后她再要寻隙做些什么,只怕一家子性命都要赔上!竟不如现炮制明白了,以免日后种种!”
薛姨妈、薛蟠都犹豫了半日,宝琴却在旁道:“姐姐说得不错,这等事她都做得出来,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伯娘并大哥哥如何能日日提防?何况,咱们原也不是陷害,本是现料理妥当,以免日后性命之危罢了。”
薛姨妈听了,不由叹了一口气:“纵然如此说,这事又如何料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