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我不打算更换我的姓氏。大多数女性在结婚后都会因为加入一个新家庭而这么做,把自己此前的姓氏变成中间名,小时候我也是这么想的,我以为我也会这样做,毕竟这是约定俗成的事情。
德拉科曾经也因为我没办法跟他公开,没办法成为“马尔福夫人”而感到愧疚,实际上我根本不在意这种事情——不是说我不在意成为他的爱人,他的妻子,只是我对于这种新的身份没有什么概念。因为我觉得我永远是我自己。麦克米兰家不会因为我嫁给德拉科,就把我当做外人,同样,我也不会因为跟德拉科结婚,就把生活重心放在家庭上,成为所谓的某某夫人,并放弃自己的理想。
其实德拉科自己想起来都觉得这件事很可笑:“以前的我真的太自负了,因为我是真的以为‘马尔福夫人’这样的身份多么让人羡慕、多么尊贵,我以为这是我可以给你的一件很好的礼物,甚至在职业规划上,我也觉得你不必出去工作……”
“如今我们家声名狼藉,身陷泥淖,我所能给你的除了爱情,除了我,别的什么都没有,而且我也不是你的最佳选择。你本可以不趟这趟浑水……就算你不打算放弃我,其实也可以缓上几年,在舆论把我们忘记的时候,再和我结婚。”
“可你却选择在战后的第一个夏天。”德拉科叹息道。卢修斯叔叔到现在都还十分固执,因为他一直认为德拉科应该跟那些秉持血统至上论的家族谈婚论嫁,即使他心底清楚这种事情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但他没办法否决自己过往的想法,没有办法正视他的错误。
不过纳西莎阿姨认为,在这次的审判中,伯顿舅舅帮了他们不少忙。包括哈利作证德拉科没有在马尔福庄园指认他们这件事,她也觉得这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所以她对麦克米兰家没有任何不满。她甚至告诉卢修斯叔叔,这桩婚约对于马尔福家而言是雪中送炭,但对于麦克米兰家而言,其实毫无必要。
“我跟妈妈都认为,如果你变成‘马尔福夫人’,这对你很不公平,因为这个姓氏带给你的不是荣誉,不是身份,只会是别人不理解的目光。”德拉科深吸了一口气,郑重其事地说道:“先不说你在保卫战里留下来之后的表现,单论你在校时对其他同学的维护,还有你写的那篇《告霍格沃茨全体同学书》,就能足以让其他人看到你的才华、你的勇敢、你的领导力……这样的你,无论跟谁在一起,你都是独立的,闪闪发光的,你不会是任何人的附庸。”
“所以,我只是你的爱人,仅此而已。”
其实我原本也打算跟德拉科说起这件事,只不过被他先一步提出来了。当然,我不是嫌马尔福这个姓氏会给我带来麻烦,不论我跟谁结婚,我都会跟对方认真讲清楚我的想法。因为我今后打算从事设计行业,我希望在我独立完成的作品上,我的署名会是我一直以来使用的那个名字,是一直以来见证我成长的那个名字。
我爱德拉科,为了他我可以不惧危险,我可以豁出性命,但他不是我人生的全部。我希望在未来别人提起我的时候,先想到的是那个“用设计缓和巫师对麻瓜的偏见,让巫师与麻瓜之间从外表上看起来没有什么区别”的设计师麦克米兰女士——而非我和德拉科那段将被编排出无数种版本的跨越学院、立场的爱情故事。
我有我的理想,我有我要追逐的梦。
“所以你为什么这么着急公开啊。”拉文德疑惑地说道,“你完全可以等到我们毕业的时候再说。”
我小声地回答她:“因为今天是德拉科十八岁的生日。”
“……”
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大家都还没有睡醒,我打算先去猫头鹰棚屋一趟,晚点再去吃饭。
大多数请柬都可以在学校里直接赠送,但仍有一部分请柬需要寄出去——尤其是我手里拿着的这一封。在去往猫头鹰棚屋的路上,有人叫住了我:“桑妮!”
不用回头我都听出来了,是德拉科!
我欣喜地看了过去:“你怎么在这里?”
“我看到你往这边过来,就来找你了。”德拉科说道。他看起来也十分疲倦,这让我不禁恍然,于是我开玩笑道:“看来你也是逃出来的?”
“算是吧,虽然斯莱特林这边好奇的人并不多,但佩格一个人的问题就有十万个,布雷斯就在旁边看着,一个都不帮忙回答。”德拉科夸张地说道,然后拉住了我的手。
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牵手散步了,虽然由于其他人都不在,竟然有种私奔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