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刘据送给他一支玉笔,晚上心烦的时候拿在手里或放枕边,不知是心理安慰,还是真有用,睡眠好多了。以前一炷香才有困意,如今半炷香就困得睁不开眼。不过还是没法跟儿子比,他是沾到枕头就睡。
刘彻望着儿子天真的睡颜:“朕希望他无忧无虑到二十。”
“陛下,您二十岁都掌权了。”
刘彻沉吟片刻:“你说得对。据儿生的晚,虽然朕希望长命百岁,可也不能只指望上天仁慈。倘若跟父皇一样,据儿十六七岁还跟现在一样只知道玩——”停顿一下,“只知道玩朕好像也不用担心。”
春望没听懂。
“卫青又不是田蚡。去病也是个好孩子。公孙敬声傻了点,但跟据儿亲。有卫家护着,谁敢动他。卫青的两个弟弟也不是吕后的那些侄子。”刘彻从来没有担心过卫家变成“诸吕”。
过尽千帆的王太后也不担心,所以先前宫里到处传“卫青乃大将军”,东宫都没有想过找刘彻求证。
春望想想卫青的秉性:“奴婢想多了。”
“朕知道你疼据儿。”刘彻低头看一下儿子,“就是不想上学。春望,你说朕要不要送他去太学体验几天?”
春望摇头:“小殿下巴不得呢。”
“也是。他能乐得找不着家。”刘彻笑着闭上眼。
刘彻自打醒来一直没闲着,身体不累精神疲惫,当他放空脑袋什么都不想的时候,时间过得飞快。
马车停下,春望小声提醒到了,刘彻只觉得仿佛一瞬间。
“据儿,醒醒。”
春望先下去,接过小孩,等刘彻下去又给他。
小孩看到熟悉安心的面孔,枕着他的肩膀继续睡。
“你今早什么时候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