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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心?我伤心个什么呢?她走了才好,走了多干净。”

“奶奶!”平儿被这话唬了一跳,赶忙捂了她的嘴,“奶奶可不敢胡言乱语,叫人听见……”

王熙凤猛地拉下她的手,冷笑道:“叫人听见怎么着?他们做那腌臜事的人都不怕,我怎么倒还不敢说了?”

话虽说得厉害,但她到底也还是闭上了嘴,草草穿戴整齐便匆忙赶往隔壁。

漆黑的半道儿上冷风呼呼那么一吹,王熙凤不由打了个寒颤,忽然幽幽道:“你说,她当真是自个儿病死的吗?”

声音轻飘飘的,莫名叫平儿浑身一激灵,汗毛都竖了起来。

那位奶奶病了有段日子了,来来回回不知请了多少太医、大夫,却谁也拿不准究竟是个什么情况,只隐约记得起初时太医曾说她有孕了。

然而她却从未露出过一丝欢喜,原本不过是有些恹恹的人,打那之后更是突然就一病不起,整个人以一种异常可怕的速度瘦脱了相。

前两日再去看她时,几乎已经认不出来了。

这样的结局虽心中早有预料,却如何也没想到会来得这样快。

才多大年纪啊,花儿一般娇艳的一个人。

彼时,东府里里外外都已经挂上了一片纯白,黑夜里远远望去,在灯笼的朦胧光线下泛着股阴森可怖的气息。

才一脚踏进大门,便已听见那震天响的哭声,悲痛欲绝如丧考妣,可见其是何等痛彻心扉。

然而令人侧目的是,这人却并非预想中作为丈夫的贾蓉,而是贾蓉的亲爹、死者秦可卿的公公贾珍!

王熙凤当场都气笑了,合着这是生怕旁人不知晓那点子脏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