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根本没听清楚亚度尼斯刚才说了什么话似的。

可能是因为刚才咳嗽咳得太狠了,情绪波动也实在太大,这两个疑问句听起来很僵硬。

她听见亚度尼斯的问题了。没听见是装的。

以她的演技来说,这句回应有失水准。

但也很正常。世界上确实有能在日常生活中把自己伪装得滴水不漏的人,可能修炼到那种程度的变态,总归还是只手可数的。

而且在大荧幕上演戏和在生活中演戏也有很大的区别,两者的要求和技巧相通,却不同。

亚度尼斯说:“不要回避我的问题,伊薇。”

“我没有。”伊薇把两只手别在背后,用手指抠粗糙的树皮,抠了一阵子后忽然想起来她的指甲是前不久刚刚新做的,又赶紧把手放下来,心虚地拿指腹搓指甲的甲面。

好像有划痕了,她想。

真不该做成磨砂的效果,现在都没法知道指甲到底有没有划花。

心里头装着件事情,伊薇的情绪就又重新稳定了下来。她定睛看向亚度尼斯的方向,却发现那棵树下已经空空如也。

她的手被另一只手握住了。

伊薇整个人都往上弹了那么一下,跟只突然受到强烈惊吓的猫一样。

要是她身上长着毛,这会儿那些毛恐怕都张牙舞爪地炸起来了。

“……你干什么呀你?”她的声音尖刻得近乎恶毒,“你有病吧?!”

“人人都有病。”亚度尼斯说。

他托着伊薇的手轻轻举起,端详她绘制着精美花纹的指甲,伊薇皱着眉满脸不情愿地让亚度尼斯打量她的手,那股被惊吓到后突然出现的愤怒渐渐被紧张和不安取代。她小声说:“我的手不大好看……”

语气中很有些无奈和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