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正一步步走入深渊,他的脸上却无法找到任何一丝可以称作惊慌或者恐惧的表情。

他本该让那剂药物打进体内,但最后关头,却毅然决然地拒绝了,当然不是因为怕死或者怕下半辈子摆脱不了药物的控制,而是电光火石之间,他突然醒悟,一个有野心的正常人,是绝对不会允许自己被drug摧毁的。

三井优人在试探他。

恐怕一旦接受了那剂药物,当时身后虎视眈眈的五个黑衣人会立刻冲上来把自己撕成碎片。

不过不接受的下场也没有好到哪里去,比如现在,黑暗狭长的甬道尽头,等待他的,是未知的境地。

好在,至此为止,一切还尽在他的掌控当中。

错落的脚步声响了不知多久,这支仿佛没有尽头的压抑步曲却“啪”地戛然而止。

混杂的肮脏空气被突行突止的脚步声搅乱,幽微的光线中,清水善看到了一个矗立的人影。

说是矗立,大概并不妥当,因为他被高高架起,双脚离地,手臂展开,躯干和双手都缠绕着厚实的锁链。他原本低着头,听到有人接近,疲惫地昂了昂下颌。

“哈。”一声嗤笑。

“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你啊,叛徒。”这声音沙哑充血,像是粗粝的纸相互摩擦。

是中原中也。

借着并不明晰的光线,清水善能看到他脸上不屑一顾的讽刺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