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叙述的语调一直很平静,没有胜利者高高在上的蔑视。

为什么?在清水的引导下,纪德真的开始思考这个问题,那一刻他到底想了些什么?死于锋利的刀下,死于bde这样一个杰出的杀人者不是他一直梦寐以求的结局吗?

为什么他最终逃避了?

清水没能得到纪德的答案,他取下断臂握着的“欧洲幽灵”,几个动作将它拆分为零件,和他之前拆卸的“欧洲幽灵”如出一辙,这把枪也被精心养护着,与之前那把不同的是,这把枪的几个重要机括并非原件,而是经过替换准星更佳的后来者。

“我有一个老师,他曾经这么对我说,一个真正想死的人是不会反复吟诵死亡的,他们会在某个黄昏安安静静地找一个无人的角落,吃药也好割腕也好自缢也好,什么都行,等阳光消失的时候,他们的生命也就消失了,而拿死说来说去的那些人,他们所追寻的根本不是死亡,而是……”

“是什么?”纪德被不由自主地带入了情境。

“是救赎。”

大厅空空荡荡,没有肢体纠缠和手起刀落迸溅的鲜血后,破旧的工厂悄无声息。

纪德的表情在背向窗棂的阴影中不断变化。

“所以无论如何也要将杀人权利交到织田先生手中,你看中了他的异能,看中了他强大的武力,更看重他是那个能理解你的人。”

“所以,”清水将手中散落的零件复原,“欧洲幽灵”完好如初,黑洞洞的枪口对着纪德的额头,“我杀你,你不甘心。”

不甘心,所以不想死;不想死,所以逃。

明明被枪口对着,随时能被取走性命,但纪德毫无躲闪的意思——他甚至没有发动窄门来预测清水的行动。

纪德看了一眼截断的肢体,将清水的话在脑中过了一遍又一遍。